暴雨西街
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让我们心生怀念,开心的,沮丧的,振奋的,失落的。。。丢在时间的旋涡里,荡漾着翻滚着,和着一切莫名的情绪,鲜明着,灰暗着。。。
右手握刀左手拿叉,切割着面前的一块PIZZA,由于天空的飘雨,在“没有”的这顿午餐处理得很悠闲,现榨的两杯果汁、一份六寸的PIZZA和柠檬鸡被我和女儿享用着。女儿七岁,秋天要上小学了,坐在我对面,小脸红扑扑的,正专心地切割着盘子里的PIZZA,从杭州到桂林是她的第一次远途旅行,开心,兴奋也有点紧张。明天就是儿童节,为了让这次的节日有些意义,选择桂林作为我们的旅游地,想让甲天下的山水在孩子的记忆里留下印象。空气很清新,飘散着泥土的气息,食物也很可口,望着面前的女儿,思绪回到昨天出发的旅途上,不由得有些发怔。
这是女儿第一次坐飞机,三十日下午安检、登机一切都很顺利,飞机起飞的刹那,女儿雀跃地望着窗口,看着蓝天白云近在咫尺,几乎要拍起小手来。可是当飞机到达一定的高度时,由于气流的颠簸她的脸开始发白,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妈妈,我难受”,一语未了就开始呕吐,我的心开始下沉,担心忧虑。机上的两小时行程,女儿吐了四回,把我这个做妈妈的搞的眼眶也红了,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
下了飞机打车去汽车站,因为宾馆是定在阳朔的,可是坐上汽车站的大巴,女儿又明显不适,在大巴上吃过晕车药还是吐得一塌糊涂,她已经把食物都吐光了,呕出来的都是水,一小时去阳朔的旅程变得充满焦虑,心情变得极度惨淡,LG不停地用电话安慰我,我还是一筹莫展。好不容易到了阳朔,听见身后一对情侣的谈话才知道这一小时的车程中居然晴晴雨雨四五回,而我忙于照料孩子居然一点没发现。也许这就是桂林的天气了,时雨时晴,带着迷蒙的雾气让人产生遐想。
到了车站,赶快赶到我们定的丽景宾馆,好在就在西街口,并不遥远,顾不得其他,把女儿安置在大床上,女儿闭着眼睛,脸色煞白,连眼睛都无力睁开,我的眼泪止不住下来,怪自己不该出这个远门。让女儿喝下点温水,就搂着她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传来沉重的雨声,我拉开窗帘,才发现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迅速地砸在路上屋檐上,声音巨大来势凶猛,来自江南的我如何见过这样的雨啊,依稀从窗口望见西街,孤零零的也无一人走动,女儿饿了一天了,总得吃点东西,问女儿,她说妈妈我想吃芝麻糊,你不是说阳朔的芝麻糊有名吗?我答应女儿,让她好好休息就赶紧下楼,西街餐馆无数,找个芝麻糊该不是问题,心里想着就加紧脚步,街上的雨铺天盖地,幸好宾馆有出租雨伞,五元一天,赶紧租了一把就冲向西街。西街无人行走,因这场暴雨,餐馆的生意变得清淡,所有的人都躲在檐下,惟独我在暴雨中独走,行人都吃惊地看着我,他们怎么知道我满心似焚,雨点的帘幕下,忽然想起一句诗,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聊以安慰我那颗快要发狂的心。一路走一路找,一路走一路问,雨点把衣服都打湿,两只脚淌在水里,心里默问自己是不是山洪爆发了,雨水从上坡肆虐地狂冲下来,暗夜里,西街的灯也变的隐暗。快走到西街的岔口了,什么“SUSAN”,什么“红星”,什么洋名字的餐厅,居然连个芝麻糊也找不到,这些年中国人都崇洋去了,国粹都快要沦亡了,心里暗自骂着,脚步一点不放松,女儿一人在宾馆,我总有点不放心。边走边失望着,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力不从心了,就在打算放弃时,眼前一亮,夜雨中微光一点,一把巨大的伞撑在雨里,木桶里飘着热气和香气,天无绝人之路,那不就是芝麻糊吗,我喜得要哼起歌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今夜暴雨倾泻,孤单的西街独行着的我,手里提着一碗喷香的芝麻糊,依稀触摸到自己飘散的呼吸,似乎也寻着女儿的方向。孩子,你可知道母亲的心情,因你的要求瞬息万变着,在绝望中获得的美丽瞬间,如此让人终生铭记。